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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53节 (第3/3页)
头上,哪儿是半个时辰的冷眼就能一笔勾销的?怕不是得断几月酒!” 见狄青一声不吭,他便问:“狄弟,你怎么看?” 狄青一不留神,就以满怀淡淡惆怅和憧憬的口吻,说出了心里话来:“若我也能帮上忙,那就太好了。” 不仅能给陆公祖分忧,能挨陆公祖冷眼,能叫陆公祖揉脑袋,甚至还能睡到陆公祖所在的屋里。 柳七:“…………” 看着悠然神往的狄青,他默默地咽下了未出口的废话。 他怎么就忘了? 这分明是个比朱弟还病得厉害的。 柳七深深地品尝到了何为众人皆醉我独醒的孤独。 但难得看到朱弟挨‘训’的场景,还是很让他感到新鲜的。 于是在回到房里后,柳七一时半会的也难以入睡,踱了一会儿,竟是灵感大发,索性点了灯,高高兴兴地写下一首逗趣的消遣小诗——《观朱弟因阳奉阴违挨罚有感》。 对柳七的小恶趣味,朱说还不得而知。 他虽还有些心虚,但躺在舒适的床上,听着悦耳的笔尖流畅地在纸张上书写的轻微声响,隔着屏风透来的昏暗柔和的灯光,直让连轴转带来的疲惫很快袭来,不一会儿就入睡了。 接下来的几天里,陆辞直接让信用破产了的朱说暂时搬到了自己的房间里住下,只临时在书案和床榻间扯了一张遮光的厚帘子。 这样的安排,直让柳七同情得不住摇头,也让假装路过,眼角余光往里头瞟的狄青羡慕得要死。 朱说也说不出半句话来,老老实实地听了。 在陆辞的眼皮底下,朱说再想偷偷熬夜帮忙,也无从下手了。 天禧二年夏的雨水,较往年还频密一些。 但因有陆辞主持的治水工事发挥效用,这大半个月过去,雨势甚凶的开封城内,竟是一起内涝都不曾发生。 尤其是常年受灾的城南地带,商户们在观察了几日形势,都敢不再在家里窝着,而是纷纷撑起大伞,继续开门做生意了。 对于这一好现象,开封府尹自然也注意到了。 但他在递上奏疏,提及此事时,却只对陆辞这几个月奔波辛劳轻描淡写,一笔带过,只重点放在歌功颂德,甚至赞美天书上。 殊不知赵祯虽是个大孝子,但在天书方面,却半点没有‘子承父业’的念头,反而对劳民伤财的宫观建造、天书供奉深恶痛绝。 在早朝上听到人铿锵有力地念完这一奏疏时,赵祯心里,当场就被气乐了。 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,为逢迎拍马,连太子左谕德的功劳也敢抹煞了? 他虽一个字都不信,面上却不动声色,只淡淡地点了点头,让人下去,奏疏则让内侍收好。 往后要放过也好,要秋后算账也好,都好找到人。 开封府尹虽看出小太子神色淡淡,也未有赞许,但因小太子自监国来,都是这么一副不苟言笑的严肃模样,便也不觉有任何不妥,而是镇定自若地退回队列了。 唯有站在最前列的那几人,不动声色地互看一眼。 ——这人可真是,一脚踢到铁板上还不自知啊。 寇准的脸色更是泛着隐忍怒火的青黑。 知开封府的王随,他可相当熟悉。 不因别的,正因此人,是朝中立场鲜明的‘亲寇派’之一。 平日相交还没瞧出来,怎么办事就这般蠢顿,竟能干出这等愚不可及的事来? 怀着对王随的怒火中烧,寇准在散朝后,即使回到政事堂,也还是有些心气不顺。 当见到前来呈上奏疏的陆辞时,他一身黑气还没散去。 陆辞不由多想了一点,而寇准已瞬间多云转晴,以称得上和颜悦色的口吻道:“放下吧,我这就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