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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3章 ·秋风凉(三) (第3/4页)
头绪。 梅月婵正坐在桌子前发呆,书房笔筒中那支金色外壳的钢笔,现在静静地横在她的手肘旁。大嫂的相邀让倍感意外,尤其大嫂还拿着新剪的窗花。这个沉默寡言,犹如影子般的女人。房顶上铺过来的夕光,穿过她削瘦的身体,如一团谜,让人看不清模样。墨绿色的旗袍,随着她冉冉前行的步伐,轻轻摇曳,整个人像一片轻到透明的树叶,随时都会飘走。很快,她就隐进了房子的暗影里,梅月婵紧跟在她身后,却总有一种恍惚地错觉,如果不是沙沙的脚步声提醒,她仿佛感觉不到这个女人的存在。 陆恒从梅月婵口中问不出一丁点线索,梅月婵越是意味深长地劝他,过去的事何必再纠结,过去的就让它过去。陆恒越是觉得这件事早晚得有个了结。 “爹,我娘究竟是死了,还是丟了?”陆恒低低地声音充满了疲惫:“我不想纠缠什么,只想要句实话。” 面对陆恒开门见山地质问,陆伯平和薛凤仪面面相窥,一时间缄默着无言以对。梅月婵和大嫂忧心忡忡,随后跟了过去。 陆伯平正要吩咐小翠去叫梅月婵,看她恰好进来,立刻开口道:“陆晨不在家,以后家里商量什么事情,你就一起来。你的意见就代表陆晨。” 面对陆佰平完全交付的信任,梅月婵惴惴不安地点了点头。 夕阳浅黄色的光,越来越淡,像一张岁月漂白的纸,轻薄如梦。 “那个疯女人究竟是谁?”陆恒有所期待的目光透过镜片直直地望着陆伯平。这一句话,如千钧巨石从山顶滚落,摧毁性的力量不容忽视。梅月婵惊愕地半张双唇,陆伯平痛苦地眉头拧成了川字,大嫂更是一脸诧异,她根本不知道什么疯女人的情况。薛凤仪满脸疑惑,结结巴巴地问,疯女人?什么疯女人? “魏敏的母亲告诉我,说她亲眼看见了我娘。”说着,陆恒转脸疑惑地望着梅月婵:“据说,你当时也在场,你们究竟隐瞒着什么?” 梅月婵张嘴结舌无言以对。无论经历多少迂回婉转,该来的总归还是要来! 陆伯平一路无语,黯然的脸色比雨前的天空还要沉郁。这一天无可避免的还是来了,这就是命吧!薛凤仪双手冰凉,木然惶惑地捏着衣角。 疯女人慌乱地看着出现在面前的这些人,怯怯地向后退了几步,声音颤抖着问:“你们想干什么?” 薛凤仪望着夕光下疯女人花白的头发,疤痕交错的脸,一下子百味顿生。浑身颤抖,双唇哆嗦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:“她真的还活着,真的是她。” “娘!我是陆恒,你还能认出我吗?”陆恒声音很平静,魏敏母亲所说的一切,他在心里有所权衡也有所准备。他只记得当年那个雨天,母亲发疯一样,瞪大可怖的眼睛掐住他的脖子,他嘴里喊着娘,挣扎着却逃不出一点点窒息的结局。 最后一丝晚霞离开了天空的眼眸,不知去向,也没有留下一丝痕迹。夜,已不动声色升起了帷幔。院子里越来越暗,每个人的面容变得模糊不清。 疯女人听他这么一喊,脸色骤变,两腮的肌肉收缩,口中支支吾吾含混不清地说了句什么。她显然很慌张又疑惑,把陆恒从头看到脚,又从脚看到头,诧异的目光转向了陆伯平:“他是?陆恒。”陆伯平点了点头。疯女人眼珠子动了动:“他不是,陆恒已经死了,被那个女人掐死了,我亲眼看见那个女人掐死了他。”疯女人悲伤地抽泣起来,颤抖的手指向薛凤仪:“那个坏女人掐死了我的孩子。” 梅月婵、大嫂、陆豫、林妙龄、金医生怔怔地站在远处。过去的是是非非,像纠缠不清的梦翳,所有人的心情,都变得晦涩不安。 陆恒疑惑地望向薛凤仪,他明明记得掐他脖子的是母亲,虽然多年过去,他已经想不起母亲的模样,但他能够确定并非薛凤仪。他亲眼看到了母亲和薛凤仪在屋子里纠缠扭打,他胆怯地躲回屋子里,躲在床上哭泣。不知道过了多久,朦朦胧胧快要睡着的时候,母亲突然发疯似的斜闯进来,疯狂地掐住他的脖子,直到他失去了知觉。等他清醒以后,母亲就从他的世界里完全消失,就像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。 薛凤仪痛苦地摇了摇头,浑浊的眼中盈满了泪花:“是你自己掐着陆恒的脖子,我为你